校园日记（二十三）- 流血事件

那天学校补课，超过七十巴仙的学生没有来。结果有来的学生也被迫合班，老师进班也没有办法教书，只好像我这样写BLOG。今天就来说说《流血事件》的故事吧。

事发那天刚好是星期五。放学过后，我就带着很愉快的心情准备到楼下副校长办公室去交教案就可以开始我美好的周末了。走到楼梯口，就让看到了让我触目惊心的一幕：一堆学生围着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全身是血。

那 个学生我认识。他的个性很好斗，一定程度而言可以说是流氓，成天只是想找机会打架（当然，这个是他本身所不承认的）。会认识他是因为去年他惹了一个大麻 烦，因为好斗+嘴巴贱的关系被一只猪挑拨，结果一群猪打算在放学后在校门外打他。于是我当天放学就把他载回家，护送他回去。过后在明察暗访下我揭穿了挑拨 者才帮他解决的。虽然当时的问题得到解决，但是在处理的过程中我也知道这个家伙本性本来就有问题，非常享受打斗，所以再惹事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 看到之后马上第一时间就冲下楼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是因为跟猪打架，被推撞破玻璃才会这样。当时，他的手还在流血。旁边的同学递了一包纸巾给他，他马上 用整包的至今来压着伤口试图止血。整包的纸巾马上染红，一拿开那纸巾就看到大量的鲜血噗、噗的一股一股涌出。我用“涌”这个字绝不夸张，当时情况真的很紧 急。当时心想：如果在这样下去会不会失血过多闹出人命？

他自己也知道情况很危急，一直嚷着“香烟！香烟！谁有香烟？”我不知道是常常打架 得来的经验还是民间土方，他认为香烟里面的烟草可以用来有效止血。但是因为我本身没有抽烟，加上我们也不被鼓励用这种未经证实的方法给予治疗。万一有什么 副作用我真的没有办法担当。所以我只想马上送他进医院。

“有没有人送你去医院？”

“刚刚有一个老师说CIKGU SAPIAH会送我去，不过没有看到他。”他很紧张的说。

终于，那个沙皮鸭千呼万唤“死”出来。但我看他上车，直接退车，似乎没有打算载这个学生的意思。我马上冲上前问他：“是你载这个学生去医院吗？”

“我的孩子放学了，我要去载他。CIKGU RAPIZAH会载他去。”

可是眼下四处张望，那个RAPIZAH根本就不在附近。副校长办公室的门开着，我看到校长就在里面。我心想不能等了，在等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就做了一个冒死的决定。

“校长，我想请准让我马上载这个学生进医院，可以吗？”

校长用极度不耐烦的语气跟我说：“RAFIZAH会载他去！你不用管这件事！”

当时，这个RAFIZAH就站在校长旁边。这个时候我才想到原来是马来文口音上的问题，就好象FIKIR常常会被讲成PIKIR那样，那个沙皮鸭说的就是在校长旁边的这个RAFIZAH!

后来，这个老师就出去把那个学生载走了。他一踏出副校长办公室，校长马上就用很凶的口气跟我说：“LAU,你进来，我觉得我们要谈谈！”

这一进去，我就被狂骂了两个小时。是的，两个小时。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会被骂是吗？

“你想证明什么？你想要证明给全校的学生看：只有华人老师会管华人学生的事情是吗？你想要让学生以为马来老师是不会理会华人的死活的是吗？为什么你要搞这种种族主义？这里是学校！是搞教育的地方！不是搞政治的地方！”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并不知道是由那个老师载他去，我只是想要帮忙。”

“你不用跟我讲这种话，你以为我第一天当老师啊？他跟马来学生打架，那个马来学生就在隔壁，为什么你只是关心他，没有关心那个马来学生？”

冤 枉啊！我进门的时候是有看到隔壁小房间里面有一个马来人被训话，但我根本没有联想到两件事情是同一件事情！而且就算我知道是同一件事情都好，现在是那个华 人学生受伤流血不止，那个马来学生好端端的坐在那边我需要去关心他什么？难不成他没事也要我拿纱布硬把他裹成木乃伊当番薯给种进泥土里才甘愿？

“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学生跟他打架，我也根本不知道这是同一件事情，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爸爸不是做风水师的吗？风水师不是应该要很有观察力的吗？你应该要有你爸爸的观察力！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是来问我‘可不可以载这个学生去医院’，你应该问发生什么事情，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再问有没有人已经在处理这件事情。你这样做真得不行！”

他妈的（请原谅我忍无可忍必须用这么粗俗的字眼……）！人命关天的时候还要我平心静气的审问每一个环节、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再问有没有人处理？等你问到来人早就完了还问个屁啊？这些人根本就是脑袋生菇了是不是？

整段过程中其实他骂了很多，上面的那些只是摘要，其实还有很多莫须有的假设都在把我扣上种族主义的帽子。间中还不只一次拍桌子。

痛苦的两个小时以后，我带着非常恶劣的心情回家。转校、转行的念头又在我脑里转动。


后记：
过 后有一天校长的孩子出小车祸。回家以后头晕、呕吐，竟然吐出一滩红红的东西出来。他自己的孩子他就超级紧张。吐血了！马上送进医院。结果经过化验，那滩红 红色的东西是他车祸前吃的NASI LEMAK加SAMBAL，头昏、呕吐只是因为当时有淋到一点雨生病和轻微震荡的症状而已。不见得他会问清楚他孩子之前吃过什么颜色的东西啊？好吃吗？车 祸当时天气好吗？淋雨凉吗？去死吧！